两个人回到客栈以后,还没进门就听到门口两位客人在攀谈,“那姑娘长得秀色可餐,以前怎么没见过。”

    另一个顺口往下接,“她早上也来过,和另一对小青年坐在门口吃饭。”

    “我当时没看到太可惜了。”男人不断赞叹姑娘的美貌。

    寻常的对话传到薄泽玉耳中就变得蹊跷。

    他双目直竖,远望处犹如两点明星,抓着穆晓晓的手慢慢松开。他看这里灯火通明,人流涌动,就正对着穆晓晓,半低着头正好比她澄清的眼眸对视,“你去街头的茶庄买点京城的普洱来。”

    “啊?!”穆晓晓两个眼睛瞪得圆圆的,不敢信心的说,“街头离这里很远。”他们住的客栈是街尾,这一来一回要多长时间。她撒娇的说,“明天我再去买。”这时她惯用的手段一拖再拖。

    轻巧的步子往前迈了几步。

    马上又被太子爷抓了回来,“立正站好。”

    穆晓晓看他神情严肃,乖乖的听话站好。

    薄泽玉小力的推了她一把,“你就该多走走,每天晚上都抽筋。”午夜时分他酣睡的时候,总能听到穆晓晓支支吾吾的呼喊声,“腿麻了!腿麻了。”薄泽玉嫌烦又不能不管她,就会爬起来帮她拉筋。睡眼惺忪的他重复做了好几遍拉直伸缩,没精神的问她,“好些了吗?”回应他的总是穆晓晓浅浅的呼吸声。然后无奈的躺下,这丫头总是把人喊起来,自己先睡了。

    “我有吗?”穆晓晓低头思考,她怎么完全不记得。

    薄泽玉勾起嘴角,冷哼,“放心,下次我不会管你了,你疼得醒了自然就记得了。”撂下狠话的薄泽玉迈开长腿往里走,他速度很慢,似乎在等些什么。

    “别呀!”果不其然,穆晓晓抓着他的衣袖,不假思索的说,“我去买还不行吗?你等着我。”说完,撒腿就跑。

    在涌动的人群中一席白衣的她很快就被淹没了。

    薄泽玉在灯照下琥珀色的深瞳意味深长的变成昏暗的黑色。

    “客官,你回来了,其他的镖师都走了。”店小二见相貌堂堂,腰间怀揣着剔透玉佩的薄泽玉回来了,马上拥上前和他说店里发生的事情。

    薄泽玉似乎并不意外,他略过了店小二,高挺的身躯,大步迈向大厅中央,妩媚与他对视的红衣女子。

    长发飘飘,两鬓简单撩起的若千里微微一下,“你回来了。”语气想是撒娇的小女人,可薄泽玉知道她是比男人更不容易对付的狠角色,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,扮猪吃老虎。

    女人在男人的印象里本就是软弱的代名词,她顶着弱者的名号楚楚可怜的外表,利用男人单纯的想法给他们致命一击。薄泽玉就在这方面吃过亏,他现在想想都气的想杀了她。

    蓝色的袖子先一步扫过长椅,他再翩翩落座,自始至终他的眼神都带着警戒,声音如甘甜的苦茶,回味过后还有余香,“说,你来做什么?”

    刚刚在外面就看到她对自己暗送秋波,这女人到底在做什么?利用自己的美貌找一个出众的财主也是绰绰有余,干嘛一直跟着安正浩浪费青春。

    “啧!”她美颜的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,“你我之间何必这么生分。”面带愁容的模样换了别人早就为她甘倒涂地,至死方休了。

    可薄泽玉是谁啊?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,不屑的冷哼,眼睛往另一边瞟,“少来,有话直说。”这女人无休止的做作什么时候才能结束。

    面对决然的态度,若千里一点也不觉得尴尬,嘟着红唇,反倒说起了薄泽玉的不是,“你果然难搞。”大部分男人只要她勾勾手指头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,他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,白嫩的手拿起面前的茶杯,浅酌一口,露出红色的舌心。

    边上的男人都发出倒抽一口气的声音。

    若千里一双水汪汪的美目顾若生盼,小手一点一点的往薄泽玉的方向攀去,朱唇似张似阖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这个女人还真喜欢引人瞩目。

    她才说了一个字,薄泽玉就不给面子站了起来,“你没话说我就走了。”他没空看她的自作剧,真的起身要走。

    众人都看着,大吃一惊,都在怀疑薄泽玉是不是男人,对这么漂亮的女子竟不动心。

    吃瘪的若千里这才言归正传,放下茶杯,美目如流水般明晃,声音恰似清晨歌唱的黄莺,“是我们大老板派我来的。”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,头轻轻撑在上面。

    薄泽玉沉着的深瞳微张,很快又坐回来原位。语气并不好,“他让你来做什么?”

    若千里摊开手心,嘴角带笑,“我不知道,他只说要查出你们所在。”芊芊手指,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,笔直的指向他,红色的袖子垂在桌子上,吐气如兰,“你究竟是何人,为什么安正浩大费周章的调查你?”她跟了安正浩许多年,第一次看到他又危机感,面对商场新型各色的老狐狸安正浩都没有这样过,阿泽到底有什么本事。

    “你不需要知道。”他一如既往的冷酷,眼神中没有一丝犹豫。

    那处变不惊的感觉如同春藤在若千里心里疯狂的生长,叶蔓树藤挠得她心痒难耐。

    他就在自己面前,美化的像一幅画。不真实的像一场梦。

    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,她活了十几年从未见过,几年前安正浩教她怎么看人心,当时的她自认为把天下所有男子的心理都琢磨透了。

    万万没想到,在她不曾去过的地方生活着薄泽玉这样的男子。

    若千里美目紧锁,看着他硬朗的轮廓,痴痴地问,“公子,可有想过休妻?”

    薄泽玉白了她一眼,“没有。”坚定的回答。

    “那纳妾?”若千里的眼睛也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红雾。

    这似曾相识的对话,让他想起断断续续的画面。

    ――我就是若千里,需要帮你们把大老板叫出来吗?

    ――快去!!

    ――可以啊!那你先告诉我,你有休妻的打算吗?

    ――没有!

    ――哦!那纳妾呢?

    ――都没有!

    ――那算了。

    ――快去把安正浩叫出来。

    ――你既不肯休妻,也不肯纳妾,凭什么让我干活儿?

    薄泽玉漆黑的眼睛在她的注视下变得深,她是在旧事重提,无趣。“你别演了,滚回去告诉安正浩,我不怕他,尽管放马过来。”说完,站起来,甩动蓝色的衣袖,头也不回的走到了店门口。

    天空正好下起来毛毛雨,薄泽玉仰起头,伸手接雨水,晶莹剔透的躺在他的掌心,一点一点,聚集在一起,挥一挥衣袖,水珠散去。

    顺着弧度散开成一道优美的弧线。

    宽大的肩膀,高高梳起的黑发,白衣蓝衫。

    若千里看他的眼神越发洪亮。

    薄泽玉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外面找穆晓晓,雨虽然不大,可是地滑。

    思考之际,一柄红伞在他身边打开。

    本能的侧头看,一双美目也一动不动的与他对视。

    在小雨的奔跑的人群像是被定格了,从天而坠的雨点声也消失了,如春华一颤,东旭升起。

    她红色的唇在红伞下鲜红夺目,像失了魂的洋娃娃,淡淡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,“我的话还没有说完。”她费力的将伞撑在薄泽玉的头顶,两个人的肤色变得一样通红。

    “我不想听。”薄泽玉视线看向前方,定格的人群一样子又奔跑了起来,小雨又坠了下来。不在意的事情他没兴趣知道。

    若千里侧开身子,学着他看向远方,发髻中的红簪子夺目动人,也只有她这样的美人才配得上那么复杂的设计,不管他想不想听,她都要说,“你不告诉我你是谁也没关系。”她一边说一边转动手中的伞,伞柄上的红流苏跟着一起转动,和她深藏不露的感情一样呈螺旋状延展,“只要你想到我的时候,回头看一眼就好。”怎么感觉她像是在祈求爱情的女人。红鞋踏入水中,泛起一阵涟漪。漫步在雨中的若千里又回头看了一眼,他还是保持原来的动作可没有丝毫改变。

    看天空的薄泽玉眼神涣散,却始终没有给若千里一个眼神。

    薄泽玉觉得像若千里这样的女人只会凭美貌来勾引男人,她说的所有话都不是真心话,全都是为了勾引男人抛出的橄榄枝。他又不是集市上的阿猫阿狗,随便就能被她控制。

    离客栈有一段距离的若千里眼神同样涣散,这样的话她也不是第一次说了,都说戏如人生,她还是第一次知道,同样的话说多了不会变麻木,反而越来越激动不已,不断颤动的手连着红袖子抵在胸口,这即将破膛而出的到底是什么,她真的不明白。

    淅沥沥的小雨让地面越来越滑,担心的薄泽玉还是问店小二借了一把伞,去外面找穆晓晓。

    利用身高优势,他很容易就能看到周围的每一个人,视线从街边的小角落扫起一个不留。

    后来,在一个屋檐下找到了避雨的穆晓晓,她怀里抱着茶叶,身上沾了不少雨水,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天空,似乎在想雨什么时候停。

    “穆晓晓!”薄泽玉喊了一声,她听到声音,赶紧四下看,可是碍于能见度低,总是错过。

    “我在这里。”薄泽玉走到了她的身边,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脸,额头的碎发湿漉漉的贴在脑门上,两个眼睛圆溜溜的看着他,讨好的拿出完好无损的茶叶包。

    邀功的说,“你看,一点雨水都没有淋到!我把它保护的多好。”

    薄泽玉白了她一眼,青葱的手指点着她的额头,“笨蛋,你可以把它顶在头顶挡雨啊!小茶包哪有你的身体重要。”无奈的叹气。

    “真的吗?”穆晓晓受宠若惊的看着他,眼中闪着别样的光芒。她真的以为薄泽玉把茶包看的比她重要,以前下江南的时候,他一天喝不到茶水就会找她麻烦,念得她跪在地上都不能解他的恨。

    “开始和现在不一样。”有一段时间茶包的确比她重要。可是穆晓晓读过书,难道没有学过日久生情这一词吗?薄泽玉掐着她的小脸蛋,“以后放机灵点。”

    “恩啊!”穆晓晓打开他的手,跟着他的步伐走回客栈。

    说来也巧,薄泽玉来了以后,雨就停了。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雨后清新的味道,穆晓晓顿时神清气爽。

    “运气真好。”说完,她自己都吓了一跳,十六年来,她每天想的最多的都是完蛋了,死定了,惨了,糟糕了,真倒霉。

    没想到她也有能说运气真好的一天。

    “阿泽。”走在后面的穆晓晓拉着他的袖子管,一脸不敢相信的问,“我是不是在做梦?”

    薄泽玉看着她和自己拉拉扯扯的手,也是不敢相信的表情,他说,“不,应该是我在做梦。”穆晓晓最讨厌在街上有亲昵的动作,她这是怎么了。

    她明亮的眼睛在新鲜的空气中不安分的转动,“这不是梦。”她能感受到。

    是不是她的霉运终于一散而空了。

    “恩,的确不是梦。”穆晓晓抓着他手腕的力量不断上升,钢铁般坚硬的他能感到一丝不适。

    兴奋的穆晓晓喜笑颜开,薄泽玉也就不在意小细节了,随她高兴。

    雨后街头的人也少,穆晓晓和他毫不避讳的牵着手漫步。

    穆晓晓的大眼睛在雨后闪闪发光,“一定是宝宝的好运传给了我。”这是她最后得出的结论。

    薄泽玉的内心十分不屑,你连孩子都没有,哪来的好运。

    若真的要说,那也是本太子的好运传给了你。

    “回去后我再给你写好运。”薄泽玉意味深长的看着她。

    穆晓晓不明白的看着他,后来感受到他灼热的手掌后,她有些懂了。

    别看太子平时冷的很冰块一样,在动情时分浑身烫的和火炉,她都快被烧起来了。

    穆晓晓不懂神色的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拽下来,然后用你是畜生的眼神看他。

    薄泽玉也是稳稳的接受了。

    穆晓晓气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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